前沃草執行長林祖儀被控業務侵占，到台北地院出庭。侯柏青攝
獨立媒體「沃草」多年前爆發創辦人柳林瑋違法侵占和挪用公款遭緩起訴，但沃草的實質股東發現執行長林祖儀也涉嫌侵占2106萬元公款，檢方依業務侵占等罪嫌起訴。台北地院今天首度開庭，林祖儀不認罪，強調沒保管公司帳戶。不過，法官開庭時不斷訊問核心事實，讓林祖儀的委任律師破天荒對法官的訴訟指揮「聲明異議」，法官審酌後駁回，林祖儀遂一路行使緘默權到底。
林祖儀在庭訊結束後離開北院，記者問他，「有覺得法官突襲你嗎？」他表示，「我不知道要回答什麼！」記者再問他，「有A公司的錢嗎？」林祖儀堅定強調，「我沒有！」
台北地檢署查出，林祖儀於2015年6月16日至2020年10月15日擔任沃草公司執行長，沃草並未設置董事會，實質股東米迪公司負責沃草營運決策，米迪懷疑，林祖儀涉嫌在沃草的帳動手腳，因而提告。北檢則發現，林祖儀用現金提領或轉匯方式將公款挪入個人帳戶，另利用自己成立的空殼公司「好滴」A錢，並與吳姓女員工偽造股東會議記錄向銀行貸款，共挪用2016萬元。
林祖儀在米迪提告後，已陸續返還侵占的款項，但檢方仍依《刑法》業務侵占、偽造文書及《商業會計法》等罪嫌起訴，吳姓女員工則被依偽造文書罪起訴，檢方考量吳女偵查中認罪，認為她若在法院也認罪，將建請法院宣告緩刑。
法官訊問罕見遭律師「異議」
北院今天首度開庭，林祖儀不認罪，法官開始連珠炮似地詢問沃草的營運決策模式，林祖儀解釋，沃草的營運決策確實都按照米迪指示，但他並不需要主動向米迪負責人徐元春說明，都是等米迪開會時或徐元春詢問時，再向對方說明即可。
法官接著問他，由誰保管公司帳戶？保管情形如何？有沒有私自將沃草的公司帳戶款項挪到個人帳戶？林祖儀完全否認挪用公司款項，他強調全案卷證滿多的，金額必須再詳細核對再呈報。他也堅稱，自己並非「好滴」實際負責人，他只是出資人，只給予經營方向上的建議而已，而好滴的人事採外包制，包給誰他不知情，好滴確實有協助沃草開發兩個案子，但他絕沒有藉此侵占沃草款項。
法官另起爐灶逐一詢問匯款時間與數額，林祖儀先答「是」承認有匯款，隨後他向法官解釋，應該是沃草的行政人員依其指示匯款。
不過，律師這時突然起身異議，主張法官的訊問違反法律程序，律師表示，法官訊問被告，依法，應在調查程序的最後才能做，（在此階段）訊問被告，只能就整理爭點所需才能觸及起訴核心事實，因此，依《刑事訴訟法》288之3條規定，律師必須對審判長的訴訟指揮聲明異議。
法官詢問檢方意見，檢方力挺法院做法，強調法院整理爭點時，本來就是觸及核心事實才能為之，檢方表示，被告的回答如果不同於起訴事實或載明的犯罪事實，法官本來就可以針對檢辯雙方觸及核心事實的相異爭點進行調查。
法官聽完檢辯意見後，當庭駁回律師異議。
前沃草執行長林祖儀不認罪且行使緘默權，在法院較為罕見。侯柏青攝
律師憂筆錄恐「影響合議庭心證」
法官接下來又繼續訊問林祖儀相關問題，深入訊問林祖儀有無指示行政人員偽填議事錄等，林祖儀開始不斷重複「我行使緘默權」5個字，法官則耐心唸完所有問題。法官提醒被告注意，此舉將關係到「犯後態度」。
委任律師當庭表示，「緘默權」是被告在法律上的3項權利之一，法官認為涉及犯後態度問題，將影響被告（林祖儀）行使權利，律師強調，若法官的問題，只是針對起訴客觀事實的「是」或「否」要求被告回答，這樣的訊問方式顯有誘導，而且沒有給予被告解釋機會。
律師表示，法院的筆錄記載都是先記為「是」，之後（林祖儀敘明理由時）又記載「改稱」，實際上，林祖儀並非翻供，而是去說明客觀的事實成因，如果筆錄只是記錄「是」、「否」，這樣的筆錄恐怕會形成法院的預斷與偏見，而且進入審理程序時，將影響合議庭的心證。
律師重申，林祖儀並非不配合法院審理，由於上述疑慮，將改為遞狀表示意見。法官見狀諭知改期開庭。